第(2/3)页 葛岚对他微微一点头,便扶着戚芝莱走进房里。船主人在后面意味深长地一笑,轻轻地退出去,将门带上。 葛岚将戚芝莱扶到靠窗的桌椅旁坐下,随即大字朝天向床上倒去。 啊—— 他满脸惬意,久违地伸展着四肢,舒服地呻吟出声。 忽然,他被什么东西扎到似的一缩身坐起来,有些难为情地瞟向椅子上的戚芝莱,歉疚地压低了头,忙澄清道:“戚左使,这床当然……当然是归你,我就躺这一次、就一次……” 葛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这般心中有愧——因为躺了本该是姑娘家的床吗? 这一路实在是太艰险,从龙桥天道寺的黑龙之灾开始,没有哪一夜是在正经的床上度过的。所以看到这样一张洁白的、松软的、在阳光下有些许布尘飘着的大床,他当真是什么都没想就躺上去了。 但舒畅之后,下一瞬就是让他头皮发麻的尴尬——说到底,我与戚左使到底算不算熟识,算不算能放开到、在对方面前四仰八叉躺开的熟识……葛岚觉得算是了,但他没有自信、认为戚芝莱也是与他一样的想法。 阳光从窗外直射到桌上,戚芝莱的手在其上摩梭着,指尖能感受到木头的纹理。 她吸一口气,双唇微启,半天没吐出一个字,随即又将那口气无奈地叹出,摇头浅笑道:“你想躺便躺吧,这一路……挺不容易的。” …… 两人上船已是下午,安顿下来不多时,便已到了晚饭时分。 照船主人说的,客船上一天有三顿饭,早饭辰时初、午饭午时正、晚饭酉时初,天字房可点菜、可送菜上门;鼎字房和臻字房则要去饭厅排队,吃的是大锅饭、过时不候。 葛岚与戚芝莱在常兴港赶着上船,午饭也没吃,到这钟点,肚子已是咕咕叫个不停,这晚饭可再错过不得。 饭厅在甲板上部,与船员室共享一层。早在臻字房和鼎字房的客人涌进来之前,船上的水手和船工便已经对付过了。 葛岚与戚芝莱到得早,船员们才吃完散去,伙夫收了碗筷,端去后厨洗刷。 “两位是搭船的客人?” 这时,一名剃短发的船工从两人身边走过,不知为何停下来,回头问道。 葛岚随意“嗯”一声。 船工却并未作罢,反而整个身子都转过来,接着说道:“看这位姑娘是腿上有伤?先坐,先坐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侧身引两人往桌边去。 戚芝莱有些警惕地将葛岚揽紧一些,盯着那平白来搭讪的船工。 “两位等我一下,”将两人都带到了桌边,船工微微哈腰暂别,小跑着往饭厅外去,那步子未免有些欢快。 戚芝莱与葛岚疑惑地对视一眼,一点儿也摸不着头脑,索性摸着长凳坐下,看看那船工到底是为个什么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