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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士子们在奋笔疾书，殿上的赵祯温和地看着他们。

    他比起宋仁宗还要大上两岁，精神却要好上许多，显然还能活上不少年。

    宋朝的皇帝，都有极高的书法造诣，赵祯当了四十多年皇帝，科举也经历过十多届了，什么才华的士子没见过，但能将考试专用的三馆楷书，写成这样的，尚且是头一回。

    也就是科举要誊抄，否则黄尚单凭这一手字，就能加分到极致，根本不需要准备那么多。

    但此时此刻，他想着早上起床时仅仅是些许不适，最关键的殿试居然严重成这样，连话都说不好，再看向前殿那道年轻挺拔的身影，脸色突然灰败了一分，心中喃喃自语：“莫非真是文曲星……”

    时间并不长，虽然天子年纪已经不小，但显然对于殿试很是重视，几乎是一刻钟后，连串的脚步声就传来。

    赵祯首先看了名次。

    相比起来，更要确保现阶段的目标，不受干扰。

    看看，第四名，摆明着就是让你当不了前三。

    仁宗赵祯的年纪其实并不大，今年也不过五十四岁，但不知是因为当皇帝殚精竭虑，还是因为没有亲生儿子愁的，看起来要苍老许多，接近后世七十岁的状态。

    “韩忠彦向他的父亲打过小报告了，我成为三元魁首最大的阻碍，就是这位宰相了！”

    看来看去，最多还是落在黄尚身上。

    出类拔萃的文字，内容稍稍有些空洞，不过矮子里拔尖，没有为官经验的士子能够有如此见识，已经很了不起了。

    比如王安石，就是个典型的反面例子。

    只看了一眼，赵祯的目光就是大亮，只觉得眼也不了，腰也不酸了，腿也不抽筋了，赞叹道：“庄雅冲夷，真醇正大，三馆楷书能有如此造诣，前所未有，前所未有！”

    黄尚心中感叹。

    这个审核，就会改变最后的排名。

    他的喉头鼓动了一下，想要咳嗽，但为了威严礼节，拼命忍了下去。

    所以既然黄尚与韩忠彦结了怨，韩琦就会在适当的时候，压一压他，阻其上升。

    这是脾气最好的皇帝。

    不过这一回，不再是范镇作为主考官，毕竟先入为主容易影响判断，又换了一批考官，保证公正严谨。

    由于黄尚站在最前面，看得最是清楚，一位枯瘦老者印入眼帘。

    黄尚自然不会去犯那浑，他握着诸葛笔，开始振笔疾书。

    眼神倒是很温和，符合后世对这位的评价。

    赵祯给这阵狂咳吓了一跳，见韩琦腰都弓下去了，关切地道：“韩卿旧疾复发了？”

    黄尚也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，但他知道，气运是一种冥冥中的运势，韩琦受到影响，今日很可能就会走霉运。

    但他的精神面貌又是最差的，双肩微缩，带着一股唯唯诺诺，小心谨慎。

    这种题目看似不错，其实很平庸。

    韩琦见了大急，对旁边的考官使了个眼色，那人轻轻咳了咳，赵祯才猛然意识到，不能厚此薄彼，恋恋不舍地放下试卷。

    所以他不再关注韩琦，看向另外几位。

    经此一来，从韩忠彦和蔡京身上得来的两道宰相之运，也消耗殆尽了。

    赵祯没有多加犹豫，直接提起朱笔。

    午时未到，全部的考生都已交上试卷，又到了批改的时候。

    韩琦见了，却想要说什么。

    现在的小人物，以后可能成长为参天大树，何况黄尚已经注定是进士，倘若再成了三元魁首，名扬天下，更是青云直上，谁也不能等闲视之。

    这三人就是考官们定下的前三名。

    呵，区区一个未得功名的书生罢了！

    说来也有趣，以前语文作文，一旦写出过什么好文章，那么只要相近的题目，都会往上面套。

    黄尚心念一动，气运之力再度探出，这次没入太子体内。

    如果黄尚不是解元和省元，以他这份试卷的水准，评个殿试第一是没有问题的。

    但他一张嘴，喉咙就是一阵瘙痒，赶忙又咽了回去，顺了顺气，脸色都有些青了。

    毫无疑问，他正是赵祯领养的儿子，去年才被立为太子，未来的英宗赵曙。

    立刻有官员上前，轻声将黄尚的所作所为详述了一遍，包括永州贡院前奋不顾身，呵斥贼子，救下士子。

    赋予灵气的文字，是其他修炼领域不会有的。

    他目光一扫，落在太子赵曙身上：“大郎，你送韩卿回府，传御医医治！”

    显然，在场的四百人以后都是要当官的，甚至极大可能主政一方。

    韩琦虽是保守顽固派，军事方面也很差劲，但为官执政的能力，是不容否定的。

    换成平常，见太子对他如此亲近，韩琦是会很开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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